铁烂掉了LSD

生性凉薄

海中歌(一)

我走过人生的半载风途,
我曾看见过星辰与极光,
也曾亲吻过沙漠与海洋。
连我的眉间都是仆仆的尘霜。
亲爱的听客,
若你问我:“哪里是最好的地方?”
我便答:“是那格尔桑卡尼亚。”
若你再问:“哪里是最坏的地方?”
我也答:“是那格尔桑卡尼亚。”
亲爱的听客,
不要愤怒,不要讶异,
极端总是所差不远。
亲爱的听客,
请你坐下,
在这一丛馥郁玫瑰旁的土壤上,
请喝茶吧,
让阳光顺着喉咙滑进你的胸膛。
亲爱的听客,
如果愿意,
如果你愿意的话,
就和你脚边的白猫涅尔卡,
一起听我说一个,
关于海的故事吧。

哲人告诫我等:
“青春需恣肆。”
于是我决心做个游子,
肩负天涯的行囊,
告别三春的晖光。

我踏上一月的格陵兰岛,
白雪下皑皑地掩埋罪恶与贪妄。
与这漫漫不可回头的千年相较,
无数的纷争哭笑,
竟也只如飘下的一小片雪,
触到大地就连踪影都无处寻。
自认沉重堪比世界的命运,
也不过是,也抵不过,
冰山下我母自然的缄默一瞬。
女神飘舞着纱丽走过天空,
极光浸染过整个格陵兰岛未见尽头,
我的眼眸盛满色彩,
我的双唇欲要感叹,
我的眉目,我的指尖,
我所拥有的每一处血肉和骨节,
都要呐喊,都要迫不及待地,
表达对女神的热切求取。
“我的主啊,
您竟献我如此美意。”

举目而去,满眸皆苍绿,
六月的森林笼罩在我的头顶。
飞鸟,走兽,
乔木,花蕊,
暮色消融了我的身体,
这是时光的勋章与荣誉。
我卸下人性,
我退回母胎,
一一最尘世又最不尘世的器官里。
是我在森林,我的心仍在母亲的子宫;
还是我仍处于母亲的子宫,我的心长满郁郁森林?

我也曾回去故里,
像是沧海桑田的遗落明珠,
依旧是送别我时的眉目。
有垂髫稚童吟:
“绝胜烟柳满皇都”
离别未撒下的泪水皆弥散于一刻。
从此我再也无法唱挽歌。

而我镌刻在头脑里的,
是五月十七日的黄昏,
我渡过大洋,
徒步至黑暗的丛林,
像是地狱的入口向我张开,
满是獠牙的嘴。
主自高空俯视我:
“这是你的新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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